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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本篇為論壇式ERPG遊戲--[勇者之光]專屬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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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終於抵達那個預定的地點,安若利恩屏住呼吸,震懾於眼前壯闊的美景。

  暗夜中的火光閃動著,來自各個巧妙堆砌、精雕細琢的圍欄與窗口。

  亮如繁星的光輝拖曳在水面,旋即被蒼白的河霧所隱匿、游離而分散成微小的光粒子。偶然閃現的時候,又給人一種沉溺於夢境深處的迷眩感。

  莊嚴、肅穆的神之都城塞萊斯廷,竟然也會有……

  ……這樣類似不良場所的地方嗎?

  仰起臉,不禁發了一陣呆。安若利恩有點恍神恍神地回想十年前,與老爸吃完晚餐之後手牽手、閑晃到這一帶的情景。

  印象中,岩層裸露的水岸空蕩蕩,充滿一派粗獷且自在的奔流氣息,並沒有任何人為的建物存在。頂多看見潮濕的黑沙混合小卵石,堆積成彎月狀突起的灘口。周圍有稀疏蔓生的蘆葦覆蓋著,時不時地隨風搖擺、綻放它流水般起伏的白色花絮。

  現在是已經完全無法想像了。那一片杳無人跡的荒涼情景。

  諸如此類。世界上仍有如此劇烈改變的幅度……

  「別發愣了,跟著我。」羅夏音小聲地叮囑,舉步邁入濱河區域璀璨耀眼的燈光中。

  街道的兩旁,華燈裝點的建物各具巧思、圍繞著堅固而厚實的外牆。門前的守衛也不是普通的強壯。鋪磚的私人巷弄裏,偶見幾處燒焦或血液浸染過的裂痕散落著,似乎就是前陣子魔物襲擊事件留下的殘骸。看起來,那個事件對此地所造成的影響……似乎過於微薄了。


  雖然是人來人往,相當地熱鬧。卻沒有太多叫囂或喧嘩的人聲。與往來的行人不同的是,四輪的馬車錯身而過時,馬蹄與車輪會有那種霎時遠去的音色。

  「記得嗎?一定要保持冷靜。」

  「好啦,我知道。」

  高級旅店雲集的河岸上,盛裝華服的人們來來去去,繽紛的色彩與香水的氣味浮晃在周圍。富商、貴族與政要。漫長朝聖之旅的終點遊樂園?

  應該不是這樣子的啦。

  忽然之間,他又想,是不是在那個眾人尖叫逃命的時刻裏,死亡與絕望的恐懼彌漫在周圍。伴隨平民們數以百計死去的當口,富人們卻可以縮瑟在他們牢固的天堂、倚靠著金錢所堆建起來的外牆……平安度過那場陰影環伺的變故?

  為什麼、麥比烏斯神聖的光輝裏,仍然會存在……

  好像是察覺身後之人的腳步太散漫,羅夏音稍微露出不悅的臉色,伸手拎住禮服的袖口往前拉:「請不要拖拖拉拉的,我們的時間不多。」

  於是,彼此都加快了腳步。

  目的地是──招牌的邊緣烙上紅銅色、繪有白漆的符文字母「KFC」,一面飄散出異國料理與11種香料氣味的門口──

  打著自由聯盟商人名義所經營的店家。

  據報,曾經是風卡姆奸細賴以棲身的聯絡地。

  兩人的腳步略止,才剛踏上門口的階梯,一位白色西裝、系有黑色蝴蝶結的侍者身影驟然出現在門口。

  「歡迎。兩位是休息還是用餐呢?」

  無懈可擊的迎賓手勢斜指向門口,附帶一個正式的微笑。

  「休息。」優雅挽住身旁的男伴,掩蓋那個過於僵硬的臂彎。黑髮而任性的貴族少女出場了,瞬間展露出上層階級傲慢冷漠的氣質、同樣無懈可擊的儀態。「我們要休息。一間房。」

  隱隱約約、銳利的眼神,好像是輾碎成粉末的刀光滲入骨髓裏、緩慢黏附於四周的空氣侵蝕過來。

  好厲害的老爺爺啊!……安若利恩努力把持態度的平穩。

  戒備與審視。所謂的「守門人」?

  約莫一眨眼的功夫過去後,老年侍者輕輕撫過白色的山羊胡,兩手抓住門把、躬身退到門裏去。

  考驗結束、大門開啟。如往常般迎向身分高貴的旅人們。

  任誰都看得出來,那是個歡迎的姿態。

 

 *  *  *
 

 
  全身放鬆地靠在椅背上,青年的表情已不是普通的疲憊。

  瑰麗的裝潢、一流的設備。據說是卡挪亞風情的絲帳與帷幔繡著細銀線、被風吹出那種輕飄飄的色彩。穿梭在色彩之間的那女子……

  一切都是那麼的協調。

  格格不入的好像只有他自己。

  椅子的不遠處,羅夏音早已換上平日輕巧的裝束。唯一長及小腿的裙擺,似乎也沒有造成任何不便的樣子……平常就討厭肢體運動的法庭官員一咋舌,用著有點欽佩的眼神看向她。

  無論是危險地站在花臺上、目測窗與窗之間的距離,或是攀上一點都不牢靠的鑲金欄杆、然後矯健又敏捷地一躍而下……

  絲毫不費力、足以媲美雜耍藝人那樣訓練有素而的動作。

  ……不過到底想幹麻?

  「應該是可以吧!誰知道呢?」有點像是對著他講話,又有點像是自言自語。外表十分符合文藝少女形象的神殿服侍一舉手,「刷」地抽出纏卷在腰際的鞭子。

  那樣空氣碎裂的聲音突然響起,霎時把坐在旁邊的安若利恩給嚇了一大跳。

  「妳到底是在做什麼?能不能稍微解釋給我聽一下?」

  「不行喔,因為沒必要。」

  「?」

  有點被當成笨蛋對待的感覺。不過好像沒辦法。

  下一瞬間,柔軟而堅韌的鞭稍揚起、隨著那雙手收放自如的力道而延長,揮進窗臺外面充滿夏夜涼意的空氣。

  「啪」的一聲,卷住了什麼東西的聲音。

  漸漸的,有點意識到這個人瘋狂的意圖。安若利恩的兩隻眼睛緩慢地瞇起,臉孔開始覆蓋著不敢相信。「……妳不會要叫我們用那種奇怪的東西、那種奇怪的方法蕩過去那裏吧?不可能成功的。我不幹。」

  「嗯,你會害怕摔死嗎?」

  「……妳在說廢話嗎?」

  「可是、我……」

  透露著委屈意味的口吻,搭配著楚楚可憐的表情。

  「可是我想告訴你。要嘛你就蕩過去,要嘛我就把你丟下去。法庭之外一派悠閒自在的陪審員大人,您想選哪種?」

  生平所見,最溫柔、最禮貌、也最沒有道德良心的微笑。

  簡直像遇見暗黑神西格那的繼承人似的……安若利恩稍稍把手貼在額頭上,忽然很想運用一下、已經有十四個年頭沒講過的髒話……



  *  *  *



  到最後,他們總共越過四個陽臺和窗口,外加爬上一層樓。

  為了避免被發現,完全是在大多數的客人熄燈就寢後、近乎無光的狀態所進行。

  可以想見的險象環生。

  羅夏音纖細雙手遙遙指出的那個小平臺,總算安全抵達了。兩隻鞋底剛一沾到堅實的土地,已經把牙床咬痛的安若利恩徹底癱倒在地上,整身乾淨的衣服幾乎快被源源湧出的冷汗所濕透。

  居然還活著啊……忽然有兩手狂畫十字架、跪下來感謝麥比烏斯保佑的那種強烈祈禱的衝動。

  從來都沒有感到這麼虔誠過。

  「這不是做得很好嗎?不愧是受過光之洗禮的神官大人,內心的勇氣果然遠勝平常人。」悠哉悠哉地卷起長鞭子,不知是天使或魔鬼化身的女子如此稱讚著,完全是一副景仰又佩服的口吻。「好了不起噢!」

  像是這種睜眼說出的瞎話,聽進他快要沒力的耳朵裏,已經是可以自行轉換成:『真的、真的非常對不起。不要怪我喔!一切都為了無可取代的佈雷安殿下,大家犧牲一點也是無所謂的啦……』

  精神狀態稍微恢復過來的時候,有一點自暴自棄地舉起手、按住太陽穴。

  另一方面。

  將趁手的長鞭系回腰帶上,羅夏音蹲下她柔順的身形。

  小心翻開磚石縫隙之間隱藏的暗門,一縷縷暈黃的光源鑲進夜色裏。

  那光芒,也穿透她平滑的眼鏡玻璃,醞釀在湛藍雙眼的深處。藍水晶般的光輝反射出來、呈現出相當美麗而具有立體感的那種溫潤光澤。

  「接下來,就是陪審員您正式的委託要上場、一起下去吧。」

  安若利恩歎口氣,沒什麼異議地努力站起來。──事到如今,像這種挑戰自我極限的愚蠢事態是越早結束就越好。──麥比烏斯千萬保佑一下就對了。

  「要注意樓梯很窄、小心腳步喔。」



  *  *  *



  看來很狹小的磚石平臺下方、果然是另有一番天地。

  一步步踩下陡峭的樓梯、擠過只容一人穿行的防禦通道後,無數火光跳躍的寬廣石室擴展於眼前。

  許多空了的酒瓶滾倒在地上,一旁是兩、三個不醒人事的守備兵。

  唯一保持清醒的那個人,從桌子的旁邊站起,神色凝重地迎接他們的到來。

  「把人帶來了嗎?怎麼那麼久?」

  「咦?這裏的警備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纏嘛!沒辦法從預定的路線闖過來。所以,花了點時間想變通的辦法。」

  「嗯,也不需要解釋那麼多啦。反正人有帶到就好了,只希望時間還夠用。……喂,小子,你跟我來。」

  尾隨著那個人,進入更後方的石室內。

  打開門之時、房中景象全然映入眼底的那一刻,安若利恩屏住呼吸而站立在原地,久久一段時間,沒有辦法移動。

  相當於六米寬度的牆面上,各種精細的線條相互纏繞成形,交織出緊密融彙又斑斕奪目的色彩。

  精確、詳實而壯觀。藝術品似的、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傑作。

  這個東西、到底是?……

  ……有點癡呆癡呆地看它看到靈魂出竅的時候,背脊遭人輕輕點戳了一下。

  「不是請你來鑒賞它的,老兄。拜託你移動一下尊貴的腳步──尺標、顏料和紙張等等必要的畫具,我都給你擺在這裏了,還有什麼缺少的東西儘管告訴我。趕快動手吧!到太陽升起之前你能記下多少算多少。要是你筆下的紀錄詳細到足以派上用場的話,神也會感激你的。」



  *  *  *



  就這樣。

  重拾尺標與畫筆的五個多小時,石室中的火光閃爍不已,好像讓我重新回到童年時代的樣子。

  有關地理圖像、及其繪製工作這門冷僻的學問,不曉得一般人的認識究竟有多少?

  如果說,就從最基礎的概念來拆分,應該可劃作三種彼此相關的類別吧。

  第一種,就是極盡所能地累積時間與精力,進行無數次勞民傷財又危險的探勘行動,……或者,還會犧牲數條人命為代價吧,經年累月所構築的「大地真面目」。

  另一種?則是下筆的諸位師傅細心臨摩、謹慎仿繪的成果。一幅一幅大量生產于現世的地圖或海圖,或許不甚精確,但是堪稱實用。這就是一般製圖工匠所進行的工作,也是我父親早亡人生所經歷過的生活。

  最後的一種,你就可能從來沒聽過。那就是必須運用眼力與記憶、各種簡單圖像來拼湊的「速記式描繪法」。

  ……先來想像一下、你眼前有張桌面尺寸的地圖,複雜而龐大。各種顏色的線條交錯在那裏。甚至,其架構延展到令你眼花撩亂的地步。

  那麼,該如何利用一眨眼的功夫,去捕捉、解讀圖形之中淩亂散佈的訊息?或者,明確指出一兩條白線所代表的特殊性?或者,如何鑒別出整張地圖最有價值的部分呢?

  你能想像嗎?或許不能吧!

  但我就有辦法做到。

  舉個例子你大概會明白。就像是淘金之人繁複的手續一般,仰賴篩子與溪水流動的輔助來淘選,應該是最平常的做法。

  然而,我卻只需要運用肉眼與手指,往那些沙啊土啊稀鬆平常的成分看過去、迅速挑揀,揀出來金黃色碎粒就已經相當閃亮而動人。

  無數地圖師青春歲月所累積的成果,或許我只要一兩分鐘的時間就足夠。所謂的前提當然是──你要給我一大堆的地圖。

  當然,越像是這種本領,就越需要一點點天賦、以及絕對必要的訓練過程。而我也堪堪算是有點不成熟的技巧罷了,終究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……



  *  *  *



  夜晚結束。白日降臨。一切事情如同幻夢般過去。

  醒來之後,安若利恩愣愣地望著天花板,就這樣過了很久。

  緩慢挪移的時間裏,窗外的人聲揚起、屋頂的風聲斂去。身旁的光度變化著,炎熱的空氣也趨於緩和。

  期間,落下了一場雨。

  到最後連雨也停止了。從窗扉照射到臉龐的日光變得很稀薄。不似那種晨間的清涼、只剩下黃昏時的暖意。

  ……看來不只是晨禱。就連一整個寶貴的工作日,都被他這樣莫名其妙混掉的樣子……

  就算是有一些惱怒的感覺騷動在心裏,恐怕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把它忽略掉。

  於是,支著額頭坐起。

  抬頭的瞬間竟然又見到、那少女純真無暇的笑臉!

  腦袋尚未清醒、意識呈現平扁狀態的青年,完全喪失抵抗能力地閉眼倒回枕頭上,拒絕再看那張秀麗的側臉。

  房間角落的椅子上,羅夏音蜷著膝蓋輕靠在那裏,正用笑吟吟的亮麗大眼看他有趣的反應。

  把頭整個悶進草席裏,安若利恩早就已經不想再用「親切」、「純真」或「有禮」之類的辭彙來形容那個人……應該會是「蛇蠍美少女」的那種比較適合她。

  「精神不錯呦。睡得好嗎?」

  「……一起床就看到妳,睡飽的精神早就不見了。」

  經歷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後,好像也懶得指責她擅闖良民的屋子。

  「不要說得那麼無情嘛!依照約定,我來歸還你珍貴的寶物唷。」

  刻意用輕鬆的態度應對著,她指指他床頭的位置。

  順著羅夏音的指示一伸手,就在離枕頭很近的那個地方,安若利恩摸到了紫杉木密封的盒子。

  「真的是辛苦你了呢、做得非常好。」

  小心翼翼捧起盒子的時候,又聽到羅夏音說出幾句這樣的話。

  「雖然感謝妳的稱讚,不過下次別再找我了。」

  「呵呵,應該是沒有下次了吧?」

  默然無言,把木盒拿到自己的眼前。指尖輕撫而過的戰慄感、盒子裏頭熟悉的重量。「……應該是沒有下次了吧?……」安若利恩喃喃重複她說的那一句話。

  感覺起來假假的,好像會淪落成什麼欠缺誠意的允諾似的。

  ……趕緊找個地方把盒子埋起來就是……

  好像看穿他的心事重重,她微笑著站起,眼裏閃著打趣般的光芒。

  「好啦,我也該走囉!很高興能夠認識你。……就當成忙碌生活的一點調劑就好啦!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喔。」

  「呃,妳等等。」

  趕在房門開啟之前,安若利恩出聲叫住她。

  羅夏音止住步伐,因為感到意外而回頭。「什麼事?」

  「昨天晚上、那幅耶斯巴魯達的地圖,你們把它毀掉了嗎?」

  「……實體上的毀壞是沒有。但是,被我們動了一點手腳,以便讓真實的部分顯現出虛假的結果。那樣經由諜報路徑而達到誤導敵方的效果,是加倍的,而且不太容易被發現。……因為,那種竄改的手法完全不可逆轉。」

  「所以……」

  「所以就某些層次的觀點來看,大概跟徹底毀掉的意思相差不遠吧。」

  一陣小小的沈默。

  「這樣啊。」再度開口時,青年的嗓音帶著惆悵感。心裏面隱隱約約疼痛的感覺,有點像是昨天晚上殘留至今的那種腰酸背痛。「或許妳一點感覺也沒有?但我真的覺得很遺憾。無論畫出那地圖的人是誰、為了什麼樣的目的而畫,我好像都能體會到那個人的存在……他的心意。他對於耶斯巴魯達這片土地的熱情。而我們卻隨隨便便就毀掉這樣的作品。」

  安若利恩頓了頓,用微弱的音量繼續說。「感覺上,好像會因此遭受到什麼天譴的樣子……」

  聳聳肩膀而低頭,他看向自己的手。藍與黑的墨水依然留在指頭上。……也算是謀殺前人心血結晶的幫兇之一吧?……

  羅夏音並沒有回答。

  爾後,她輕輕地搖頭,難得出現那種一本正經的嚴肅。「絕對不止你而已,我也是一樣的啊。而且我相信,只要是親眼看過那幅地圖,任何一個衷心喜愛耶斯巴魯達的人們都能感受到、他那樣愛熱土地的心意……」她用柔和的聲音這麼說,但是清脆的音質不見任何懺悔,只有堅強的意志。

  「關於這件事,我也很遺憾,真的非常遺憾。然而,這是無可避免的結果,請你一定要理解。……就在那不遠的將來,所有受到麥比烏斯庇蔭的眾人也都是……遲早需要理解這樣的情況吧。」

  不遠的將來?……

  「難道你都沒有察覺到?教國內外的平衡穩定不復存在了!變化的風聲已經在醞釀,恐怕會掀起亞士多海洶湧的波濤也說不定吶!」臉上又浮起輕盈的笑容,那女子轉身走出他家的大門口,還格外貼心地隨手把給反鎖。

  至此,屋內又恢復原本的沉寂。

  晚風吹來的塵土味道裏,已有些盛夏的氣息。


 


 *  *  *


  關於她所說的變化?我想我多少能夠體會到。可是並不喜歡那種太過詩情(太過煽情?)的表達。

  睡了一整天,還是覺得有點困。

  於是枕著床邊的涼席,重新轉入睡眠領域安穩不變的世界裏。像那種所謂的變化啊!還是不要隨便干擾平民百姓的生活比較好。

  ……懷抱如此單純願望而入睡的信徒們,在這遼闊的世界不知有多少?

  慈悲的主神們啊、禰們是聽見了嗎?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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歡呼萬物生長,大地滋育不息。

歡呼我們的母神,

她擁有不滅之力。

難道你不仰賴她的呼吸?

跪下吧卑微的生靈!向我們的母致敬!

看月亮落下,太陽升起。

看潮漲潮落,季節更替。

難道你不分享她的生命?

跪下吧卑微的生靈!向我們的母致敬!

俯吻這土地,叩首感謝她的恩賜。

然後在心裏刻上她的名字...



——大地女神蓋亞 祈禱文

          (完結橋段的BGM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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